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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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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清禾顺着江艽的眼神看过去,发现街对面站着几位黑衣人,尽管他们极力让自己的动作显得自然些,但是依旧掩饰不了那双猎鹰一般的眼睛,总共有四人,两人站在街对面,另外两人分别站在街道两头。

  她这次还算淡定,数清楚人数后,转身对江艽说道:“我俩一人对付俩,没问题吧?”

  江艽笑着走下不高的台阶,幽幽道:“小禾没问题,我便也没问题。”说完站在她身侧,略微朝四处看了看,又道:“不过,不能在这里打,我们走!”

  两人并肩朝街道北面走去,在将要接近站在街头的那名黑衣人时,江艽忽然一把拽住文清禾的胳膊,冷声道:“跳!”

  文清禾会意,跟着江艽立即跳上了房檐,开始在房顶奔走,街上的四名黑衣人见状,立即如风般追击过来。

  文清禾被江艽拽着胳膊,虽然脚下不曾停歇,但心里一直犯怵,这样的事情在来定州的路上她不是没有做过,但是那次是与文泽荣之间的简单游戏,速度根本没有这么快,何况,那次的房子可没这么高。

  好在一边流着害怕的冷汗一边奋力奔跑的她适应了一会儿也就不怕了,甩开江艽的手自己跑,且速度越来越快,几乎与江艽并肩。

  两人一口气跑了将近十里地,在城外的一处荒地中停下,停步不久,那四名黑衣人渐渐围拢了上来。

  文清禾举起湛卢剑做防御姿势,呼吸急促,但只并非是因为紧张或者害怕,只是因刚才经过长跑呼吸有些喘,此时背靠着江艽,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与踏实。

  与江艽面对面的一位黑衣人粗声说道:“我们的任务只是抓住这位姑娘,与公子无关,奉劝你休要多管闲事!”语气冷冽,无半点感情。

  江艽展开折扇随意扇了扇,幽幽笑道:“只要是与这位姑娘有关的,就本公子有关,我管定了!”

  文清禾对面的一人,不耐烦的吼道:“废话忒多,直接上啊!”

  说完不等那人发话,便觉着弯刀砍了过来,文清禾也立即拔出湛卢剑举剑格挡,刀剑相击,响声震耳,由此双方便也再未多说任何话,正式开打......

  江艽将折扇换在左手,右手拔出长剑,与面前两人缠斗起来,夏日骄阳明媚如火,江艽一把折扇拂面而过,剑锋藏于扇底,凉风至,剑锋也至,一人只觉凉风扑面,下一秒便觉脖子一阵刺痛,反应过来时剑尖已经没入喉咙,几秒后吐血气绝,另一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倒地的同伴,于是便知道怎样躲闪江艽的折扇和长剑。

  但他不知道的是,江艽袖中,还藏有短剑,他将扇面一翻,同时短剑借着臂力的推送自袖中飞出,那人躲开了明里长剑的击杀,却躲不开暗中短剑的飞击,在短剑没入他心脏的一瞬间,他高举弯刀,奔向另一侧折扇轻收的江艽,奔到中途,倒地气绝,身后是殷红的血迹。

  这边江艽非常轻松的搞定了着两人,另一边文清禾虽说解决起来困难了些,又受了伤,满脸尘土和血迹,头发凌乱,且衣服在打斗时被对方狠抓过,领口微微有些松,露出了白皙的皮肤,这恐怕是她学会打架以来打的最狼狈的一次,还和江艽一起。

  但好在两人双双被她击倒,最后一位黑衣人眼看自己要被她一剑送了命,突然扑通一声跪地求饶起来,文清禾茫然的提着剑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江艽走到文清禾身侧,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最后啧啧说道:“看来打的着实不易,衣服都被血染红了。”语气轻松,但眼神却流露出了对她的关切,最后终于忍不住,心疼的问道:“疼不疼?”

  文清禾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摇头道:“不怎么疼,就是这个人忽然求饶,弄得我很是纠结。”

  江艽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人,转身上前伸手将文清禾的松开的衣服领口整理好,这才说道:“这有何纠结的,杀了便是!”

  文清禾脸红着,听了江艽的话又犹豫着,缓缓道:“可是我觉得既然他求饶了,就饶他一名,我们或许还能问出有用的信息来,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呢!”

  江艽忽然冷笑道:“小禾怎知此人定是诚心求饶,万一他在你放松警惕时来个突然袭击呢?!”

  跪在地上的人急忙摇头晃手,紧张道:“不会不会,我不会的,我真的想活下去,我不想死,经此一战,你们就当我死了,放我一条生路,我将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

  文清禾听出来此人有苦衷,上前蹲在那人面前,笑道:“你真的愿意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一切?”语气轻柔。

  那人郑重的点点头。

  一旁的江艽在文清禾蹲在那人面前时就紧绷着心,提心吊胆的站在两人近处,紧紧的盯着黑衣人,以防发生不测。

  黑衣人还要说什么,突然觉得身体不适,一把推开文清禾,扑地吐了一大口血,而就在此时,神情紧绷的江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长剑刺进了黑衣人的后背.....

  黑衣人趴在地上绝望的喊了一声,最后有气无力又十分委屈的说道:“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血溅在姑娘身上......”

  说完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帕,递给文清禾。

  文清怔怔的看着黑衣人,手足无措,她没有接,只抬头朝着江艽怒喊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黑衣人气之将尽,伸出去的手缓缓落下,此时文清禾才握住他的手。

  她上前抱起黑衣人,黑衣人展颜一笑,却也是最痛苦的笑,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

  简短的说道:“把它放在音儿坟前我.....叫林凡....相州人.....烧了我....带回家!”

  文清禾的一滴清泪落在黑衣人脸上,他感受着这种久违的温热,缓缓闭上了眼睛。

  文清禾又悲又愤,最后哭了出来,江艽站在她身前不解又生气的看着她。

  就这样站了很久,他突然幽幽道:“若此刻躺在地上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会这样痛苦?还有,你为何要为一位素不相识且一开始要夺你性命的人痛哭?”

  文清禾紧握绢帕,抿嘴不发一语。

  江艽见她不理自己,附身将她一把拽起,怒道:“你到底是何意!?”

  文清禾苦笑道:“我是何意?这话得问你吧!”

  江艽:“那你知道我为何会杀他?为何?”

  文清禾:“为何啊?呵~身不由己么?你的身不由己需要被原谅,那他的呢?!”说着指向横躺在地上的林凡。

  “他也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与他们同流,身不由己来杀我,你为何不能谅解他!”此时的她情绪已经冷静下来,语气也不再愤懑,平静了许多。

  江艽也不再怒言相向,幽幽道:“你怎知他真的是身不由己?万一他伤害.....”

  文清禾扬起那块带血的绢帕,缓缓道:“音儿!!他或许惦记着心爱的姑娘,或许牵念着家中的亲人,他想活着见到他们,若是连这份期盼都是假的,这世间还有什么可信?!”

  说完将湛卢剑插入剑鞘,附身拽起林凡的胳膊准备背着他找地方火化,身后的江艽猛然捏住他的臂腕,垂眸缓缓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文清禾一愣,方才只顾着生气了,没有注意到他问了什么问题,见他这样说,只能简单回应:“不想回答!”

  江艽:“说!”

  一个字,如命令,但又是一种很急切的语气,但又让人不敢违拗,文清禾听到后也是一慌,不过江艽的这种说话方式,她也不是没有领略过,早就习惯了。

  文清禾起身,仰头看着她,认真的说:“那么是什么问题?”

  话音刚落,江艽的脸色立即变得阴沉,气愤的甩开扇子,用力的摇晃着,片刻后,他突然笑道:“好,那我便告诉你是什么问题。”

  说完收了折扇,抓住文清禾双肩将她揽进怀里,简单粗暴的吻住了她。

  文清禾推开他,他又扑过来,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文清禾主动亲了他一口后才作罢。

  但江艽依旧抱着她,如梦呓一般说道:“谢谢小禾,从未有人给我说这些,我一直以为自己永远是对的!希望.....”话未说完,毫无防备的他被文清禾抱着转了方向,同时听到文清禾惊呼一声:“小心!!!”后身体瞬间瘫软了下去。

  定睛看时,文清禾后背已经被弯刀刺中,原是他对付的其中一人未死绝,趴在地上将手中的弯刀甩了过来,他耽于沉思给文清禾说着话,并未留意,但是文清禾却察觉到了。

  看着中刀昏迷不醒的文清禾,江艽瞬间慌了!十七岁跟随雷伯父游走于各种商会场合、与人交谈生意、经历过生离死别、与人交战时从不怯场的江艽,这次真的慌了。

  他抱起文清禾,发了疯的朝城内跑去,文清禾手中紧握着的,还是林凡给她的那块绢帕。

  跑到中途,他求助于一位拉着石炭的老伯,坐上车准备走时,忽然记起林凡,于是央求老伯返回,再接一位朋友,老伯害怕,但看见文清禾昏迷着不好拒绝,只好将板车让给江艽,让他自己驾车去接朋友。

  江艽赶着驴车将林凡接回,终于进了城,他冲进一家医馆,拉着大夫给文清禾赶紧疗伤,大夫见着架势,根本不敢说一句话,生怕惹到他,赶紧把脉捣药包扎并抓药,将药递给江艽时,笑着安慰道:“令夫人伤势不重,让她好好睡一觉。”说完后他胆怯瞅了一眼靠在门边柱子上的林凡,胆怯的问道:“门口的那一位要不要....”

  “不要,已是死人!”

  “我是说要不要装殓?我可以推荐公子......”

  “不要,他选择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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